第一节：一个木匠
今天没手术，闲，给大伙说说脑血管手术的故事。因是年初二，题目就叫新年第一谈，第一谈就谈脑血管，以后还会谈。
有一个成语“运斤成风”，斤通假，意思是斧头。说一泥水匠刷墙，一滴白浆不偏不倚，正好滴在鼻尖上。滴鼻尖上可以用手擦，然后再擦衣服上，反正是工作服；也可以洗，那时的水没污染，洗一下就干净了。但不，这尴尬的一幕可巧被屋里做家具的老木匠看到了。古时的木匠不容易啊，同志们，鲁班发明了锯子，可他老人家忙，忘了发明刨子，木头锯出来没法整平！这后来成就了两行当，一个是油漆匠，家具没刨，做出来不平、不光，怎么办？能怎么办，上腻子！腻子是我家乡方言，你不懂，类似脸上起褶子了就抹粉，一层不够再加，一个道理，层层叠叠，然后刷漆，现在明白了吧，中国的漆器古时就很牛，那是有原因的。同时也成就了木匠。不是没刨子吗，怎么反而成就了木匠呢？为什么，木匠也要面啊！你漆匠背着人木匠感慨现在的木匠活太糙，一代不如一代；你东家当木匠面啧啧夸漆匠水平高，漆的东西又光又滑，人家木匠心里怎么想？怎么想不重要，关键是怎么干，能怎么干？盘活存量！先得拼命锯，锯直。不平的地儿认真修，拿什么修？斤！通假斧头。所以古时候木匠的斧头用得好，要不然，怎么形容技术高是*斧神工呢？当时屋子里的老木匠不但斤用得好，而且心特别大，对泥水匠也特别热情，你想，泥水匠和木匠整天搭台，能没感情吗？所以，老木匠说，兄弟，你太不小心了，滴白垩了（注：此处用白垩属于合理猜想，那时可能没石灰，书者能查到的石灰是忠臣于谦的石灰吟，明朝），这幸亏是滴鼻子上，要滴下眼皮上还真不好弄，别耽误工夫，你别动，我一斤帮你削了。泥水匠听了点头表示知情同意，就把鼻子往前一递，双眼平视，呼吸平稳。老木匠更不再打话，走到泥水匠右侧，为什么是右侧？因为他习惯左手性扶木头啊，但这次没扶，老师傅只稍眯双眼，然后右手一挥，手起斤落，垩没，人在，鼻好。后来老木匠有没有再砍别人正史没有记录，见诸文字的只有“运斤成风”。其实，成风不是重点，运斤是关键，谈的是技术、准头和发挥，但古人偏不这么说，偏只强调速度，这就叫笔法、功力，语文老师都分析过，只是我们当时做小动作，没认真听。
你问脑血管手术和木匠活有毛关系，是不是离题了？当然有关系，今天大年初二，我是闲谈，不急，但不是戏谈，和清宫剧不一样。而且，关系很大，其实学医30年，我最佩服的无非是一个木匠，一个厨子，原因下回分解。
（医院神经外科赵文元）
笔者介绍
赵文元主任医师
武汉大学医院
现为武汉大学医院神经外科副主任、神经外科三病区主任、主任医师，中国卒中学会复合介入神经外科分会副主委、中华医学会神经外科分会脑血管病学组委员、中华医学会小儿神经外科专业组委员、中国医师协会介入医师分会神经介入专委会委员、国家卫生计生委出血性卒中外科专业委员会、医院神经微侵袭专业委员会委员、湖北省神经科学学会神经外科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，加拿大多伦多大学客座副教授。上海第二*医大学毕业，医学博士，从事神经外科25年，有较为丰富的临床经验。年经选拔，由国家教委公派法国巴黎南大Bicetre医院从事脑血管疾病的临床研究，师从脑血管病大师、世界神经介入联合会主席Lasjaunias教授，年回国后专攻脑血管疾病，先后多次到加拿大、美国、瑞士等脑血管病中心学习访问，在动脉瘤、血管畸形、脑供血动脉狭窄、脊髓血管畸形、烟雾病等有较为深入的研究，积累了大量的临床实践经验。年当选上海市浦江人才。获国家发明专利2项，SCI收录论文12篇。